无砚只望着夜空中的浮云追逐残月的景色,只喃喃道:“这世上,喜欢的人皆不同,但感情都是一样的,不过都是相思罢了。”
杨心素别过脸,嘴映道:“我听不懂你说什么。”
无砚继续喝酒,喝了一大口,酒滑入猴胧,弄shi了唇角,也弄shi了猴部,但无砚似乎不在乎,又喃喃了一句:“能天天相见,却得不到。能得到的,却不能相见。造物弄人啊,造物弄人……”话落,又是一大口酒滑入猴龙。
这番话语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但偏偏击中杨心素的内心,杨心素不由抬起酒坛喝了一口酒,随即干脆地喝了一大口。
到了半夜,廊道石阶上,只剩下几只零乱的空酒坛,两个人影在廊道的灯火光中摇摇晃晃地飘远了,脚下没有方向,似乎随风飘摇、随风飞去。
从半夜到拂晓,只是很短暂的时辰,墨黑的天色渐渐浮现了鱼肚白,一点一点地扯破墨黑,将鱼肚白一层又接着一层地渲染,一抹淡淡的霞红又洒在鱼肚白上,风吹过,流动着一股清寒,却没法吞噬掉灼人的暑气。
屋外的露水尚未被蒸干,一声惨叫却划破了清早的宁静。
“无砚舅舅!为什么会这样??!”
扰人清梦的大嗓门响在耳边,无砚立时被吵醒,睁开眼,缓缓撑起了上半身,瞥了瞥地板,却视若无睹,只是坐在寝榻上微微发呆,好似未完全酒醒般。
杨心素仍在嚷嚷:“昨晚我跟你一起喝酒!为什么回来以后!我跟你一起岁啊!重点是——为什么你睡我的床!我睡的是地板?!”
无砚捂住双耳爬下寝榻,瞥了瞥躺在地板上的人一眼,交叉双臂在胸前,淡淡道:“你赶快起来,别在那里丢人。”
杨心素撑起上半身,又道:“对了!昨晚我回来就没洗澡,还跟你一起喝酒……”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衣,是一股混合了汗味与酒味的奇怪气味,连他自己都受不了,忙爬起来:“我得要去洗澡!”
无砚单手揪住他的后领,不让他跑走,启唇:“我跟你一起去浴房。”
杨心素连忙抗拒:“那可不行!你不能再看我的身子!”
无砚松开手指,用手掌的侧面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颈:“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,只是想洗掉自己身上的酒味罢了。”
杨心素揉揉后颈,仍是不放心,开出条件:“你用你的浴桶,我用我的浴桶!”
无砚迈步就走,不与他啰嗦。
杨心素生怕他抢占最好的浴桶以及最好的洗澡水,忙追了上去。
浴房里,更衣的时候,杨心素慢吞吞地脱完了上襦,而无砚已然干脆地脱完了全身的衣袍,撩起帐子,赤脚走向浴桶。
杨心素正要解开衣带,忽然听闻身旁响起一声轻响,便回头望向旁边的地板,瞧见地上遗落着一幅画卷,大约一尺不足,而画卷正对着架子上的无砚的脏衣袍。
他忙弯下腰捡起来,拉开收在画卷里边的画卷瞧了瞧一眼,纸上画着一位眉目清秀又背着二胡、佩带长剑的青衣男子,令他不由困惑。
——这个人是谁?无砚舅舅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的画像带在身上?
百思不得其解,他只好心地将画像卷起来,轻轻放回地上,随后趁早沐浴。
青鸾城内,只因天气酷热,苏仲明吩咐香玄筑、水淩筑和思午筑的每一个灶房制作冰激凌,凡是青鸾城内现有的材料皆用上了。
每一间偌大的灶房里,几十人同时用又醋又长的杵子,捣碎宽口大缸里的堆得高高的水果,每只大缸里的水果都不同,又有十几人在一旁各自捣冰块,捣干nai酪,打发nai油,而灶台前,又有十几人在干煎脆皮筒,nai酪nai油和水果的香气充斥灶房。
这一天,金陵阁众人又在蒸rou般的酷暑里,一边扇扇子一边埋头看资料,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册子,正是刚从平京宫都送过来的案件被害人的新增名单、身份、尸检情况以及被人口述的案发前的经历。
只两个时辰间,相继有人开始打呵欠,倦意浓浓的模样,偶有窃窃私语,但整个金陵阁里皆显得很是宁静,虽吃了一顿饱饱的午饭,但抢占了势头的暑气仍压制着每个人的Jing力,令人萎靡不振。
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天只能这么了无生趣地打发过去,突然从屋外,传来一个很是振奋的呼声:“冰激凌送过来了!我们有冰激凌了!”伴随着这个声音,岑小五冲进屋里。
宣衡之拦住岑小五,往他身后望去,其他人也尾随着望出屋外,只见一位侍者推着小推车缓缓来到门槛外停了下来,然后拎起推车上的小箱子,迈步走进屋里,打开了箱盖。
那一刹那,一股寒气自箱底里涌出,令围在箱子前的众人感到刹那间的清凉,箱底堆积着厚厚的碎冰块,而冰块之间插着几支锥形的冰激凌,不多不少,正好每人一支。
几只手同时伸向箱底,都被宣衡之拍开了。宣衡之严肃道:“排好队!一个一个拿!”只刚说完话,众人立刻安分守己地排起一条长龙,一个接着一个地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,轮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