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仲明笑道:“如果有过这个经验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旋即将放置在自己茶杯一侧的纸张拿起,递到了他的面前。
朱炎风接到手中,展开来瞧了一瞧,不禁脱口:“这图纸,是我师父画的。”
苏仲明欣然道:“徒弟果然认得师父的笔法!”
朱炎风再度好奇:“这把神兵,是要铸给谁?”
苏仲明只含蓄道:“迎庆长老说,要给爱徒铸一把,但我想,如果由你来铸造,他应该会努力替青鸾城查案。”
无须透露姓名,只凭一句话便已足够了然,朱炎风垂眸,指尖捏着纸张不经意地捏紧了一些,捏出了指尖的凹痕。
苏仲明懂得这份情意,只告知:“打铁房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间,你随时都可以过去。铸好了神兵,再送到我这里来。”
朱炎风喝完了一杯茶,就将图纸折叠起来,收好在怀里,向苏仲明捧手:“叨扰了。”便起身离去,自个儿拉开门扉,由叶双双带出了塔楼。
日轮刚沉下西边山头,正是人们陆续生火做饭的时辰,炊烟直冲天顶,熏得日轮生出了红霞,而杨心素已开始在点心屋的后院享用晚饭,吃得很是不开朗,每吃一口饭菜,就从鼻子里轻轻喷出一声‘哼’。
陪无砚喝酒喝到半夜,虽然是喝了个烂醉,但一早醒来,仍是没有睡够,来到九扇铺干活,一边劈柴一边打呵欠,终于在午后劈柴的时候,举着斧头,扎着马步睡着了,像一尊石刻似的,半个时辰都没有动。
伙计从他身后路过,瞧见他不动,用指尖轻轻戳了一戳也不见动,以为是一尊假人,待绕到他的正面,一瞧,瞧见他紧闭着双眼,才知他打瞌睡,便立刻卸下他手里的斧头,单手揪住他的衣袍轻轻一甩就扛到了一侧肩膀,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。
伙计到了楼梯口,与楼上的另一名伙计对上一眼,便将肩头上的杨心素以单手抛了上去,楼上的另一名伙计立刻以单手稳稳地接住了,转了一个圈后,抛向前方,在前方不远处的第三名伙计瞧见杨心素平行穿过客人的头顶上方,赶紧以单手接住杨心素,拎着他去见掌柜,用鸡毛扫他的鼻子,把他从美梦中弄醒。
他刚睁眼,就瞧见掌柜严肃的脸庞,就瞧见周围亦有好几张伙计的脸庞,以及好几双眼麝出怜悯的目光,又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,登时明白了什么,忙抬起上半身,纵然惊恐慌张也已然无法挽回。
手中的大碗里,只有白米饭和几片菜叶,淡而无味,他用仇恨的劲儿咀嚼着这样一碗素食,恨天恨地,恨阿堵物无情流走。
此时,店铺的正门,跨进了一双穿着玄黑翘头鞋的脚,织金菱形纹鹅黄底的绸纱长圆领袍的下摆边缘遮住了脚踝,雕刻木槿花金片单扣革带系在细腰上,看起来很是贵气。
那男子在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,点单直接点了几个新鲜出炉的白芝麻核桃酥、几个叉烧酥和几个红豆馅的山药糯米球,又让伙计分别用光滑柔软的香叶子包裹好,装入纸袋中。该付钱时,他只掏出了一块刻着九扇铺标记的圆形金牌。
作者有话说:
神雀台塔楼的大概样子,像黄鹤楼那样的叭~
第14章
◎大清早围观◎
伙计瞧见了,忙毕恭毕敬,低声唤了一声‘少东家’。但那人只立起身,捧着鼓鼓的纸袋,干脆地穿过灶房,去往后院,伙计不敢阻拦,只在原地收拾座椅。
杨心素还在后院凄凄地吃白米饭,忽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。
“杨心素!”
他急忙转过身,背对着李祯坐着,脱口时带上了些许凶狠:“不准走过来!”
脚步声在他背后戛然止住,李祯果然没有逾越他的雷池,但立在他身后,瞧见了他碗底里的一切,愣了一愣,然后扬起一抹微笑:“你还在吃饭?我手里有几样好吃的,你要不要尝一尝?”
杨心素凄凄道:“我想吃……叉烧rou。”
李祯立刻将手中的纸袋从他身后递到他面前,大大方方道:“这里面正好有叉烧酥,你拿去。”
杨心素如是凄凄:“不要!我想吃实实在在的叉烧rou!”
李祯为难:“这里附近又没有酒楼,我上哪里给你弄来叉烧rou?”
杨心素直截了当:“那你滚。”
李祯更加为难,自己本来就是趁着空闲溜出宫来,找杨心素聊一聊,并不乐意这样被逼回宫,想了一想,来了主意:“你先等一等。”忙进到店铺里,随便叫来一名伙计,吩咐伙计迅速到邻街的酒楼打包一盘叉烧rou,并递上几个铜钱。
伙计为了保住工钱,速去速回,人当马用,三盏茶之间就带回了热腾腾的叉烧rou。李祯二话不说,接过了就带去了后院,从杨心素的背后递到面前。
杨心素抱住叉烧rou,哭喊了一阵:“我们从小玩到大,唯有在今天你竟然这么好!你真是我认识的李祯?!”
李祯交叉双臂在胸前,理所当然道:“我本来就很大方,这叫‘子承父志’。”
杨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