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汤洋的短发。
「我不,我等你。」汤洋小声说道,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。
「那你自己回去吧,现在就走。」汤洋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说:「还不到下班
时间呢,你先走吧,去理个发。」鸣谦看着女秘书不知该说什么,是呀!不比从
前了,从前对汤洋来说,不要说迟到早退了,就是一个星期不来上班,只要他鸣
谦不管谁敢管呢?如今自己的女秘书竟然不敢提前十分钟下班,真是越混越回去
了,还连带了这个可人儿受委屈,就是为了汤洋自己也得做点什么。
夕阳西下,但依旧明亮刺眼。街上下班的人流、车流组成的队伍杂乱而壮观,
都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,带着一天的收获或失落疲惫地运动着。鸣谦没有去理发,
也没有开公司的车,而是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汽车坐了进去。由于交通堵塞他用
了三十分钟才到达交通银行,他在赵处长的办公室待了大约二十分钟。当他到达
雅石餐厅的时候,已经是二十点四十分,比他和韩正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。
鸣谦走进包间的时候,韩正鼓着腮帮子吹着一杯绿茶,他对鸣谦的迟到好像
并未在意,虽然这在过去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,而鸣谦也没打算找些诸如堵车之
类的借口为自己开脱。两个男人好像对彼此的心思用意心照不宣。
菜很快就上来了,他们很默契,在三杯酒下肚之前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,
就像两个无所事事者的闲谈。一开始鸣谦心里多少有点紧张,老板就是老板,即
使是在说笑之间周身也透着一股冷气。可在三杯酒喝下后,鸣谦觉得周身暖洋洋
的,思维也活跃起来,老板的那股冷气被酒气吹得荡然无存。
鸣谦决定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,他要先发动进攻,他不想让韩正先说出
那些敏感的话题,那样自己就会陷入被动。就在这时他看见韩正点了一支烟,长
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后,目光扫了过来,鸣谦知道老板就要进入正题了。但在韩正
张嘴就要说话的时候鸣谦就抢先说道:「有件事早就想向你汇报了,只是你最近
太忙一直没有机会。」「没机会?」韩正一副惊讶的神情,鸣谦不敢肯定这神情
是装出来的。
「你办公室的人太多,不方便。」鸣谦边说边给自己点上一支烟。他看见韩
正的笑容在慢慢消失。
「鸣谦,最近在忙酒店的事,一直都抽不出时间和你聊聊……」「韩总,这
我理解。」鸣谦不礼貌地打断了韩正的话。「最近韩总确实很辛苦,如果事情不
是很重要,今天不会打扰你。」「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在办公室谈?」韩正边说
边端起酒杯。
「曹新民他们可能回到B 市了。」韩正放下刚送到嘴边的酒杯,双眼炯炯有
神地盯着鸣谦,盯得鸣谦心里一阵发虚,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,端起面前的酒杯
一口就干了。
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」「上个星期,他们给袁明打电话了。」「他们想
干什么。」韩正看上去很平静,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怕有人和他提这件事,这是
他的一块心病,并且无药可治,当然也不是绝对无药,而是那药太猛,弄不好可
以把自己治死。
「还能干什么,我估计在外面花光了钱,想回来……」鸣谦故作气愤地说。
「你不是说过事情都摆平了吗?」韩正的话带着明显的质问口气。
「这种事情难免会有后遗症,除非这几个人消失,遗憾的是你我都不是杀人
犯。」鸣谦也带着挑衅的语气,他看见韩正眼里火花一闪,然后垂下眼皮盯着手
腕上那块名贵的满天星表。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,鸣谦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
来。
鸣谦在电话里说了几句,放下手机故作兴奋地对韩正说道:「韩总,交行我
的同学说他们在我们那里设分行的报告总行批了。」「哦!批了多少平米?」
「具体数字没说,他约我明天见面详谈。」鸣谦注意到韩正就像臭虫闻见血腥一
样马上兴奋起来,十几杯酒都没能使他的脸变红,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面孔放
射出紫红色的油光。
「鸣谦,你认为他们能接受什么价格?」韩正暂时将那件不愉快的事甩在脑
后,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鸣谦的消息吸引住了。他已经算过一笔账,目前酒店项目
已上马,资金缺口近两千万,其他几个项目也需要资金,自去年给朋友的公司贷
款担保出事后,银行的信用度已下降了不少,年初在钢材市场上又损失了八千多
万。目前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