踞此处,招来的可是灭顶之灾”
“我等明白。今日大哥本有喜事,不想被那厮……”
“莫在韵儿前提此事”
“……大哥,其实我等一直有个疑问”
“何事?”
“夫人与大哥……可是真心实意?”
鬼罗刹以为是何问题,听罢只道满不在乎:“这么多年同床共枕总归是有情分,何况当年她不过黄毛丫头,兴许早是看淡忘却,不然大可趁我睡熟时与我一刀”
“可毕竟夫人是以为村……”
“此事莫再提及,夫人总不是冷血之人”,鬼罗刹双目含怒地打断他:“明日好生安排小大王,至于那大夫,全听夫人行事”
男人见他往他处去:“大哥不在旁屋住?”
“自有打算”,说着一转头不见踪影。
季向秋被关之处实则是一柴房,旁连灶屋,不时有携烛身影在门上晃动。不知此山匪贼是何讲究,不打不骂,想是静等夫人发令如何割他血肉。
如此被关两日,粮水未进,他饿得可谓四肢酸软,头昏眼花,只以为屋外匪人将他忘却。季向秋看眼屋门,两眼昏花,恍惚间听它响开又合,再看竟见门后放有一碗。
碗中盛有白粥加一糙面馒头,季向秋迟疑地看了又看,耐不住体虚肚空地将它全数吃下。
午间仍有人偷摸送来,季向秋特意等在门后,见有人开锁便出声问:“为何如此?”
是一二八少女。左右环顾见无人偷看这才轻轻应道:“阿娘说你不似坏人。大夫前几日写药方给阿娘治咳嗽,阿娘说好用”
少女见他一言不发,打开门缝放下食物便匆匆离去。屋外寒秋罩人,足下发冷,生怕慢行叫两肢生冻,遗人揣度。
如此又过一日,此女见看守松散,半日不见身影,闲时便大胆至门前与他作伴。少女声音灵秀,事事皆奇,极爱村人口口相传诡闻异事。只是言笑意浓间忽然沉声一问:“大夫,你村中是何模样?”
季向秋靠在门后,细想番尽是田绿山翠、兽离人安画面。朝时星散着日,雾沉露薄,晚时夕红人倦,灯明烟升。遇雨朦胧,远望青山模糊,临寒无雪,院角浅坑覆冰。
村中三面朝山,除去城镇连接少有外人语客,与外村最近也有五六里地。人谐物安,若是强究,当是另类桃源。
少女听闻不禁心生酸涩,沉默许久才道:“我和阿娘随阿父逃难至此,如今有两年未回村看望”
“何难要举家搬迁?”近年未闻闹有水旱,着实不知因何离乡流落。
“两年前村中闹疫,死者众多,阿父害怕便与我们逃难至此。前些日子打听得知官府早将疫病治好,如今却已不能离山回村。阿父说落草为寇,再无脸面回村认祖”
此事倒不知如何作说。季向秋欲行安慰,少女见有人来便匆匆离去。
晚间少女送食后未有停留。不知时辰几许时又有人来。季向秋抬眼见其身后星散无月,有阵阵凉风灌袖,冷得双臂环抱,眉舒眼闭,求暖思热。
来人身长胯宽,膀大腰圆,见他当即笑道:“大夫”,说着在他身前蹲下,仔细打量:“你就不怕死?”
季向秋心底一沉:“你不是他”
鬼罗刹哼笑:“何为他?大夫果真薄情,说我好看又不记我名姓。我叫百乱,大夫,你睁眼看看我?”说着想起此身是凡人面容:“不看也罢,这人相貌凶恶,看多易生眼疾”
季向秋无语。沉默半响:“你为何与活人一起?”俗言阴阳两隔,人不近鬼,鬼不迫人,只是偏他知而生意,反其道而行。
“所谓无利不起早,这人杀生无数,生魂淤黑,自是我这种依托活人的邪鬼所喜的。若换大夫你,我定要受你洁纯落个万劫不复”,男人笑,话锋一转:“大夫体内留有非人之物,不知又是因何?”
此鬼定不能怕他闲闷来搭话。“……你打它主意?”却不知他提的是魌鬼留物还是日夜与他……的山鬼。
“大夫真是聪慧。不瞒大夫,我是昙花留落的粉蕊所成的花鬼,寿命极短,为续世缘才与此人合作。我助他法术踞山称匪,他与我每月下山吸人阳寿,两两相好互利。只是他狂心野欲渐脱我控,若不早些打算可难全身而退”
“……你要如何?”
“与大夫做个买卖。我放你下山,你将鬼业与我。若是答应,眼下即可离去”
“你如何与人交代?”此人定他杀婴,若有遁逃,莫说自家兄弟,只怕此山众多难有保全。其余山人尚可不理,就怕女妇孩童受有牵连。
“大夫果真仁善,自身难保还顾及他人。就说我夜饿难耐,鬼迷心窍将你吞食,届时弄个他人残肤体肉,以假乱真”,百乱怕他不愿,连忙解释:“替死之人定叫大夫满意”
“哦?”
“淫奸今日少女的小小山匪”
季向秋一愣,身软眼瞪,如鲠在喉。
“此人半年前趁酒行疯,鬼罗刹为防寨中乱闹以酒醉无神赦他无罪,单单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