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恢复。老太医皱眉看了半晌,叮嘱道:“虽然暂时安稳,但并不是没有危险,好在……太子已经离开,这段时间,你就让他卧床休息,丝毫不能移动,我每日会来查看,以防再有什么不测……”他说着顿了顿,提起笔来一挥而就,“这是一张安胎的药方,一天三次,你前去抓来,每日亲自给他煎药,不可懈怠。”
江棠点头接过,好似刚想起来什么似的,犹豫一番方迟疑问道:“原来太医……也是纳兰王爷的人……”
“嘘!”那老太医侧目看了看叶邵夕半晌,确定他已熟睡,方转过头来,高深一笑,“纳兰王爷为人,老夫钦佩,愿助一臂之力。”
第二卷:
第二十章
春末时节,春夏之交,天气转暖。
绿树殷殷,流萤长鸣,旖丽的华檐角上,偶尔还坠着清露几许,清露滚落下来,发出“滴答”一声响,突兀清浅地溅进漏壶里。
叶邵夕卧床半月有余,期间气色好转,胎息日趋稳定,身体也慢慢地恢复大半。
只是他人虽然躺在这儿,但终日眉目紧拢,魂不守舍,似乎仍然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心事,终日里沉默不言,让他整个人也显得消沉低迷了许多。
江棠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,每日像办公务一样,事必躬亲,面面俱到,细心体贴到了极致。
而纳兰迟诺虽身居要职,公务繁忙,但每日里无论有事无事,他也总要遣人送来一些补品和药膳,并嘱咐江棠说无论如何,这些东西也一定要叶邵夕服下。
江棠虽然弄不明白纳兰王爷是何种用意,但有一点是无需置疑的。纳兰王爷心思缜密,才思敏捷,不论做什么说什么,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。更何况,纳兰氏祖上能征善战,弓马娴熟,遗留下来一批兵力,也交移到了他的手上,十分能干。而映碧兵强马壮,每次打仗,纳兰军势必参加,作为先头Jing锐兵力之一,为映碧的连战告捷,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。
期间,也有很多人来探望过叶邵夕,但让江棠啧啧称奇的是,除去纳兰王爷和太医之外,他居然还惊动了不少大人物的大驾光临,不光是柳娘娘和景皇子,连目前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缨妃,也都放下身段,特地来嘘寒问暖一番。
缨妃面容姣好,姿容俏丽,眉心当中淡淡的晕了一抹花瓣形朱砂,说起话来的时候,嘴边时不时地抿出一对梨涡,十分可爱。她乌寰松挽,宫纱轻盈,薄薄地一层覆在肩上。她流缨髻的发式比一般娘娘来得要朴素简单得多,但寰间斜倚的那支红缨簪,色彩鲜亮,流苏繁复,十分惹眼。
她低头抿了口茶,抬起头来,看了看江棠,又瞄了眼叶邵夕,随即一笑,话中有话地道:“叶大人果然好命,太子都走了,居然还有人从旁照顾着。”
苏缨话说到一半,忽然停住不说,面露讽色地咋了咋舌道:“叶大人身为男子,旁边却总是有一堆无头苍蝇围着乱转,我当时想不明白原因,现在却知道了,原来叶大人是身带异象,如同女子一般,可以生育。”
叶邵夕闻言,双手一颤,猛地在袖中收紧。然而他面上却依然不为所动,很是平静地道:“娘娘说完了么?说完了就请回,今日累了。”
“哼!你敢这么对我说话!叶邵夕,你以为你是什么?你以为你跟了纳兰迟诺,你就是高人一等,可以狗眼看人低了!?别忘了,你怀了别人的孩子,而这个人却把你赏赐给另一个人,你这样的人,无非就是一个玩物,只能沦为人的笑柄!任人取笑!”
苏缨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,不由气绝,猛地拍桌站起来,气道。
叶邵夕皱了皱眉,没听懂她什么意思:“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,臣没听明白。”
“没听明白?呵呵……你装什么傻!全皇宫上下都知道了,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正经!”
苏缨年纪不大,进宫时间又不长,说到城府不露,谈吐不惊的本事,她相对还逊色很多,叶邵夕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不对,直觉江棠隐瞒了他什么。
“江棠?”苏缨走后,叶邵夕找江棠来问话。
“呃啊!?”江棠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宫里最近又传了什么事,你没告诉我?”
“没……没啊。”
江棠眸子闪躲,一直不肯与他对视,而叶邵夕也觉得心情烦躁,浑身上下怠惰得厉害。刚才苏缨来的时候他不过站了一小会儿,就觉得双腿负重,有些难以承受。现在正直晌午,他看江棠一副有意敷衍,左顾右盼的样子,索性不再追问。
江棠走后,叶邵夕闭眼躺在床上,想要休息,可苏缨的话又在耳边不断回响,让他无法入睡。
哼!叶邵夕,你怀了别人的孩子,这个人却把你赏赐给另一个人,你这样的人,无非就是一个玩物,只能沦为人的笑柄!任人取笑!
叶邵夕躺了一会儿,翻来覆去,越想越觉得不对。他脑中一团浆糊,心里也蹬蹬直跳,不安烦躁得厉害。他逼迫自己闭上眼睛,虽然盖着被子,但周身冰凉,只有小腹处凝聚着温柔安定的力量,暖暖地在他周身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