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邵夕拼了命地守护腹中的小东西,就像他在守护他与那人之间的曾经一样。
他可以想象,他和宁紫玉的血脉,就可以这样一直不断地在后世,繁衍,繁衍,不断繁衍下去。
在被生活背叛之后,叶邵夕不仅没有怨天尤人,抱怨世事怎样的不公不公,反而是一种更为广阔的胸襟和不羁的情怀来奉劝自己忘怀得失,放达悲悯,包容生活以及生活所给予的一切。
不去责难谁是谁非,不去考虑谁对谁错,也不去质问曾经的誓言中,又是谁欺骗了谁。叶邵夕秉持,大丈夫若爱,那就爱他爱得五体投地,甘拜下风。大丈夫若恨,也无所谓恨他恨得彻彻底底,不屑言语。
幸与不幸只在一念之间,端看生活的人怎么看,世上也本没有“如果”,叶邵夕不要自己,在死后再留遗憾。
不论怎样,这一辈子,值了。
叶邵夕在一阵焦急的叫唤声中醒来,对面是一个熟悉的人,他睁开眼睛,环视一周,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所Yin暗无光的监牢之中。
江棠见他醒来,好一阵大呼小叫,扒着眼前的铁栏杆直嚷嚷。他这时正在叶邵夕对面的监牢中,离得很近,因此能叫醒叶邵夕。
“叶兄弟叶兄弟!你醒了!你醒了吗?你看看我啊,我是江棠!我是江棠!”他说着一抹脸,扒拉扒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,努力让他看清楚自己。
叶邵夕一笑,微微一动,当即传来一阵铁链轻撞的声音。
他努力睁开眼睛细看,这才发现,自己手腕脚腕上都被铐着铁箍,铁箍上连着铁链,被栓在身后的墙上。
铁链不长,甚至可以说很短,因此,叶邵夕只能靠墙而坐,离不开一分。
“叶兄弟,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?太子不知道你呃……怀着……他的子嗣么?怎么就没人提醒提醒他!”江棠兀自抓头,很苦恼的样子,在对面的牢房内走来走去,急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“纳兰大人怎么就不知道帮你说说情!”
叶邵夕听罢他的牢sao,一笑,反而是转移了话题:“江棠,没将你尽早救出来,抱歉了……”
“呃……怎么突然说这个……”江棠哈哈一笑也坐下,“救我又不是叶兄弟你的义务,不必放在心上啦……倒是你,这几个月,怎么还是看不出一副怀着呃……的样子?”
叶邵夕一怔,禁不住心下苦涩,然而面上却除了笑一笑之外,什么表情都做不出。
“嗯……怎么这囚帐中只有你,大哥他们呢?”
“被换到另一个囚帐去了,据说是只关押云阳山的人的地方,把守很严。”
叶邵夕“哦”了一声,正要再打听详细情况,却听过道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好像人数众多。这些声音传来不过片刻,便已来到叶邵夕的牢房外停下。
宁紫玉果然,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。
叶邵夕在心中冷笑,靠墙而坐,阖上眼睛。
“太子,是开门还是……”有狱卒上来问。
“开门。”
一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,不过一会儿,众人都稀稀落落地进来了,剩下一些不相干的人等,宁紫玉都已命他们退下。
“叶邵夕,你睁开眼看看,谁来了。”宁紫玉冷冷一笑后,道。
“邵夕,你怎样?……无碍吧……”
叶邵夕听罢,才波澜不惊地睁开眼帘,微微一点头,算是问候过:“纳兰王爷,有劳您了。不过原谅草民现在无法起身,不能给王爷请安。
”
“不……不必……”
纳兰迟诺看样子有些不忍,又有些心虚,眼睛一直不敢迎视叶邵夕,说了句不必之后,就再没了下文。
宁紫玉瞥了纳兰迟诺,没说话,反而是手一拍,走廊上就有几人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,送到纳兰迟诺眼前,停下。
浓得化不开的药味,随即飘散在牢狱中,一丝一缕的,竟全是苦涩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叶邵夕心下一震,目光紧盯向宁紫玉,不可置信地微微摇头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你想做什么?!”
他瞠大双目,等不及又问了一遍,身上的铁链却因为过激的动作,被不可抑制地敲撞出声音,又尖锐,又刺耳,像扎入人心头一般地疼。
“叶邵夕。”
宁紫玉在这个时候唤了他一声,走过来,站在他面前停下,抬起他的下巴,看着他微笑:“你是自己喝,还是我找人给你灌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说话?”
宁紫玉寒着脸,对向纳兰迟诺冷冷出声道:“我想纳兰王爷,应该不需要时间,再和他肚子里的野种告别了吧?”
纳兰迟诺侧头,没说话,也没再敢看叶邵夕。
他到底……还是没把这个胎儿的实情……告诉宁紫玉……
只是对不起邵夕……可是不要怪他,这是他报复宁紫玉的唯一办法!
他的兵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