逛。那人道:“小人理会得,当家的请放心。”
她的店铺雇佣了十来个伙计,他们除了宰杀牲口,卖肉卖酒,还帮她看管赌场。这些人大都是二十岁到四十岁的精壮汉子,若是碰上撒泼耍横的主儿,他们不用主人吩咐,抄起家伙来就能把人给收拾了。开赌场的,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有,碰上特别厉害的,顾大嫂就不得不亲自出手。迄今为止她已经杀了两个来趁乱抢钱的,还打折了另外一个人的腿。好在这死的两个人都是经常作恶的惯犯,他们死了官府也不来追究。如今她的‘母大虫’的绰号已经传到了江湖上,越来越响亮了。
顾大嫂领着解珍解宝上路了。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被姐姐带去山上打猎时的情形,只是现在他们都长成大人了,不好意思再拉着
姐姐的手了。十里牌就在登州西门外,他们很快就走进了城门。
登州城不大,一天就能逛个遍。今天是集市,城里很热闹,表演耍猴的,说书的,唱戏的,卖吃食的满街都是。解珍解宝看得两眼放光,他们从小到大还没有玩得这么痛快过,觉得这辈子都值了。
他们来到一个喊声震天响的地方。这里有一个木头搭的台子,是一个擂台,旁边竖着一个‘以武会友’的大牌子。因为看打擂的人多,他们姐弟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跟前。观众们大多数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和孩子们。每当一个人被打下擂台时,下面的人就会跟着喝彩一番,有高声大叫的,有吹口哨的,还有敲锣吹喇叭的,热闹得不得了。
解宝忽然指着擂台上站着的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对解珍道:“哥你看,那不是咱家的二哥吗?”解珍看了,也激动地说:“是!真的是二哥!”顾大嫂问道:“什么二哥?你们认得他?”解宝解释道:他叫孙新,是舅舅家的老二,小时候见过一次。孙新他哥名叫孙立,是登州大名鼎鼎的孙提辖。不过孙立很早就离家从军,解珍解宝并没有见过他。
解珍解宝的娘,也就是孙新的姑妈,曾经带他们俩去舅舅家走过一次亲戚。他们记得二哥孙新那时才不过十二三岁,他带着两个小表弟一起去外面玩耍了大半天。后来爹妈和舅舅都早早地去世了,他们两家断了来往。二哥现在可能都不记得他们两个了。
顾大嫂注意看着台上的这个孙二哥。他大约二十六七岁,身强体壮,五官还算端正,两道漆黑的眉毛,显得特别有精神儿。要不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疤痕,都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了。他一连把五个大汉打下了擂台。第六个人上来时,他有些大意了,再加上体力不支,反应也慢了些,被那人一脚踢中裆部,他用手捂着裆部倒在了擂台上。
台下又是一片喝彩声。解珍愤愤不平地道:“二哥他已经连着胜了五个人了,累坏了,不然这个家伙肯定不是他的对手。”解宝道:“对啊。这家伙就喜欢使阴招儿,论真本事,他肯定连姐都打不过。”顾大嫂笑了笑,没有接茬。
这时孙新的几个朋友走上擂台,将他抬了下去。解珍解宝本想上前与他相认,可是又害怕二哥不记得他们,那样就尴尬了。顾大嫂道:“我们去别处耍吧。”伸手把这兄弟俩拽出了人群。
顾大嫂在街上买了十个炊饼,一竹筒浑酒。因为人太多,没处坐,他们就站在街上吃炊饼,三人轮流用嘴对着竹筒喝酒。不一会就吃完了炊饼,酒也喝完了。解宝说他想去听戏,顾大嫂就带着他们两人进了一个很大的戏棚子
听戏的人真多,棚子了人挨着人,很拥挤。台上已经开唱了。顾大嫂一转头却不见了解珍解宝。顾大嫂早就看过这出戏,她索性走出了唱戏的棚子,蹲在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候他们兄弟俩。等了一会儿,戏棚子里面还在密锣紧鼓的演唱着,不时传出来一阵阵锣鼓声和喝彩声。
她见旁边有一个酒馆,就走了进去,找个座位坐下来。店小二被满屋子的客人招来唤去,根本就没有功夫来问她要什么。顾大嫂四下一看,发现孙新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喝酒。可能是因为在擂台上打输了心烦,他已经喝下不少酒了,眼看再喝就会醉倒了。
“孙二!我说怎么到处找你不着,你小子躲到这里灌黄汤来了。”顾大嫂一看,见进来的是一个公子哥儿,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伴当,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。这人是知府的小舅子,姓郗名松字金屏,乃是登州城的一霸。
孙新的哥哥孙提辖是保境安民的大英雄,好几次土匪来攻城都被他带着手下的士兵杀退了。因为他脸色蜡黄,被百姓们称为病尉迟。孙新和郗公子原本是酒肉朋友,最近因为争抢一个名叫燕燕的妓女,两人打了起来,郗公子被孙新一拳打落了一颗牙齿。这姓郗的为了报复,串通几个老赌棍一起做局,骗得孙新把哥哥刚给他的娶媳妇的一笔钱都输光了,末了还欠着十两银子的债没还清。
那个‘以武会友’的擂台是本地乡绅资助的,获胜者能有十两银子的奖励。孙新的武艺不错,原指望稳拿那十两银子,却不料又是姓郗的从中作梗,他花钱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姓潘的武师,上擂台将孙新打败了。
孙新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