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是高大哥,不要怕,把头抬起来。」他父亲在一旁劝他,这才抬起了脸
庞。
皮肤虽然黑,但是却是一张俊秀的面孔,不过大眼瞳内满是迷惘、惊恐、犹
疑、惶惑。
「我叫巴安国。」他小声回应了:「高大哥,你、你跟他们熟不熟?能不能
叫他们不要打我?」
「他们打你了吗?」他回头看了看警察们。
「没有。不过他说我敢骗他们,就要挨揍。」
「别担心,我会跟他们说你是我小弟,他们不会打你。」
「谢谢高大哥。」他露出一道天真的微笑。
「你还笑得出来。」高森正容道:「你看看你阿玛,他几岁了?」
「六十九。」他望了父亲回道,后者眉头更深锁了。
「他这么老,每天还要下田工作,就是为了把你养大,你却在平地不学好,
现在闯出这么大的祸。你看看他,刚才还在我面前流泪。如果你真是我弟弟,我
也会拿猎刀杀掉你这头畜牲。」高局森一口气骂得他又垂下头了。
「我,我也不知道,人是不是我杀的。」
「你再说一遍,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他纳闷了。
「高大哥,给我一根烟好吗?」
他差点一巴掌呼过去,什么关头了,还想过烟瘾?不过别人的孩子嘛,怎好
当面教训。
高森递给他一根烟,还为他点着了,之后,他猛吸两口才幽幽地道:「昨天
晚上场面十分混乱,两边的人敬来敬去,我好像喝醉了,又好像还没醉…后来,
我听到有人喊说隔壁打起来了。我不知道是什么事,就跟朋友一起过去看,才进
门,里面的人就打了出来,把我给推到地上。我刚爬起身,立刻被揍了几拳;很
痛,我也管不了,出拳还击,就跟对方一直打到KTV外面……在屋外,可以用
来助阵的东西很多,像砖头、木棍、铁条都有…我也记不起来我拿的是什么,不
过,在警察局里有两个人作证,看见我拿刀子杀人了。真的,我仔细回忆,我好
像没拿刀子杀人。」
「作证的人是那一边的?」高森追问。
「是我朋友的朋友,从北部下来南部玩的,现在大概关在楼下。」
「那是谁给你刀子的?」
「他们说是另一个朋友,也是从北部来的,不过他没被抓到,跑了。」
「这件案子就难办了。」
「乌鲁谷,我求求你帮帮忙,一定要帮我拉拉哥里(孩子)。」巴太郎那副
焦急的模样,你看到也会心动,遂赶紧急叩你的儿女,想知道他们在外边是否平
安,为何夜深了还不回家。
小时候我读过「天这么黑,风这么大,爸爸捕鱼去,为什么还不回家?」岂
料,时代改变了,现在在外边「捕鱼」的竟然是我们的儿女。为了他们的安全,
我建议你别只留一盏灯给他,更要积极地去关心他、寻找他。
这是我良心的建议,毕竟像巴太郎那样的焦心,在上位的高官们不见得看得
到、听得到;他们这会可忙着呢!忙着修出一部百年大计的宪法来,所以这款狗
皮倒灶的小事,就是没他家的事。
高森有无助感。
4
程远在病房内看完了夜线新闻,关掉电视,从萤光幕上看见了自己包裹着纱
布的那颗脑袋,很是沮丧,便要阿兰将他的病床摇下平躺着,这就望见了即将用
罄的点滴瓶,便伸手按了呼叫铃。
「什么事?」扩音器内问。
「点滴没啦!」他没好气地回道。
过了半晌,护士小姐来了,竟还是上回阻止他吸烟的那位,他有些想发作。
护士在他面前踮着脚换点滴,身体曲线一下子闪现他的跟前:诱人的玻璃丝
袜、高耸的屁股,一不小心从钮扣部位泄漏出的胸罩,在在使他想发作的部位改
变了、下移了。
这sao娘们只不过凶了些,但凶与sao本就不冲突的啊!他勾起了一些遐思,可
惜,跟前这块rou很快就飞了。程远叹了口气,却发现杜幽兰躺在沙发上已是半昏
迷状态。无鱼虾也好,可不能让她睡着了。
「阿兰、阿兰」他连唤她二声。
「干什么?」她睁开眼睛问。
干你呀!他心里这么想毕竟未说出口,只是向她招了招手:「你过来。」
「你别想,生病还想搞。」她一下子看穿了这男人。
「我生病,妈的,鸡鸡可没生病。」他恼羞成怒了:「别以为我躺在病床上
就不能扁你。」
「万一伤口迸出血来怎么办?」